江琉霜.(鸽子版)

笔力贫瘠,脑嗨十级。
谨慎关注,随缘更新。

「纬钧」黎明

主纬钧,副cp南北,tag都打了,不妥删。

毒人九号设定,是HE!HE!HE!(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字数1.2W


[很久之前被pb了,2021.7.30重修,修了第五遍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通过]


他们一个是暗夜,一个是白昼,于短暂的晨昏交际时交织,奔赴向各自的终局。


00.

“我弟弟是心理专家,学习能力强反应快,让他去,就这么决定了。”

“鸥姐,你明知道这条路有可能是有去无回,峻纬没有经过特殊的卧底训练,不能让他去冒险。”郭文韬神色有略微的焦急,试图说服王鸥,“这太危险了。”

蒲熠星和郭文韬一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峻纬共情能力强,在那种环境下很容易出问题——我倒不是怕他打乱计划,我是怕他压抑太过自己出问题。”

“行了行了。”他们为之争论的主角还躺在沙发里,“你们别妖魔化心理学,姐你也别妖魔化我,我同理心没那么强,不会比别人多受什么影响的,你们放心。”

“可是……”眼见郭文韬还想说什么,周峻纬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发小,“马上进入收尾阶段了,顺利的话这一年就能结束,这个关头再去找别的人来不及了,明明和九洲都还太小,你俩整天待在一起,走一个更容易分心,我去最合适。”

这个道理这一群人也都明白,于是齐齐沉默下来。

“三年前……我们就是这样把小齐填进去的。”王鸥有些艰难的开口,“峻纬,我们也不和你叮嘱什么了,你去跟着撒老师临时培训几天。”

“进去之后切断一切联系,我们也莫法帮到你。”

“那是一个真正的地狱,或者说,比之地狱苦恶更疾。”

周峻纬冷静地听着,随即笑笑,眸中是一闪而过的凌厉的光,“保证完成任务。我会把自己好好带回来。”

如果那里是永久的黑暗,我就将黎明带去给他们看。


01.

“报告长官,毒人十号已经来报到。”

“很好,让他过来。”

周峻纬走进来的时候目不斜视,站在boss面前一低头,“十号报到。”

boss用审视的目光扫着他,“九号,以后就由你来带他,这的规矩都知道,要是出什么问题你俩一起罚!散会。”

“你好,我是九号。”青年沙哑的声音透过面罩不甚清晰地传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周峻纬。”他看着那双带着雾气与他看不懂情绪的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毒人九号。”

“礼尚往来,为什么不说名字?”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将他带进一间屋子,“以后这间屋子咱俩一起住。”他刚转身关门,周峻纬就扣住他的手腕,执着地问道:“名字。”

青年的眼睛里突然盛了一些无奈的笑意,他拿下面罩,露出清秀的面容,周峻纬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小狐狸。

“齐思钧,你可以叫我小齐。”他的声音很好听。“……还记得吗?”

最后一句太轻了,周峻纬只捕捉到了一瞬,他反问道:“什么?”

“没什么。”小狐狸垂下眸子眨了眨眼,又抬头向他伸出了手,“那么,今天正式认识一下吧。”

地下的灯光昏暗,他站在门后的阴影中,向小狐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握住对方带着温度的手,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两拍。

他答到:“记得。”

周峻纬本来觉得,一见钟情这种概率极小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然而面前这人的脸庞和三年前那个人完美的重合在一起,他一瞬明白,命中注定让他遇见他,在亿亿万万的可能性中相遇。

“老齐。”

这一声叫出口,就好像三年前种下的隐秘的种子破土而出,在心上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02.

周峻纬大学是在国外学的心理学,毕业后回国在自家姐姐的带领下进了这个特殊而又危险的职业——尽管他大学时就知道自己毕业后要来干这份工作。

小组里有大他一岁的组长发小郭文韬和说塑料普通话的副组长蒲熠星,后来又来了两个活泼的成员——黑客唐九洲和搞情报的邵明明。

不过听说小组里本来还有个人,去执行了危险的卧底任务,周峻纬没有多问过,只知道他们叫他小齐。

他偶尔听郭文韬和蒲熠星说起过他,说他很爱笑,很温柔,大学时就经常照顾他俩,也听撒老师说过他一身傲骨,有着山海般的辽阔坚韧,亦有着金戈铁马的少年意气。

他曾想象过这个人的模样,在终于见到齐思钧的那一刻,心中的锁轮“咔哒”地转动了一下,丝毫不差地合上了心中所有的期待,给了他一个经久的圆满。

但他万万没想到,三年前,在他无数次想象过这个人之前,他们曾见过一面。

周峻纬大三的时候回过一次国,当时王鸥正好有事没时间安顿他,想着本来自己毕业也要加入他姐姐,周峻纬就跟着一道去了。

比他大一岁的发小郭文韬也在,见到他惊喜地过去叫了声“峻纬”给了他一个拥抱,于是他在收获重逢发小的喜悦的同时还收获了一个人的凝视。

那个男孩子和郭文韬长得有点像,第一眼看过去气质也像,不过看着稍微随和一点。

郭文韬揽着男生的肩介绍到:“这是我大学同学,蒲熠星。”他脸有点红,微咳了一声,“这是我发小周峻纬,鸥姐的弟弟。”

蒲熠星点点头凑过去和郭文韬咬耳朵,周峻纬看着他红透的耳尖,想到:哦,文韬恋爱了。

不过后来他才知道俩人还没正式在一起,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俩互相喜欢,偏偏当事人以为是单相思。

周峻纬充分发挥专业优势,撮合二人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管之后两人怎么腻歪,好歹当时还是没戳破这一层窗户纸,郭文韬匆匆让他去屋里坐,又匆匆和王鸥商量起什么事情来。

蒲熠星抱着胳膊靠在周峻纬的行李箱上,看着他玩手机,看了一会后周峻纬终于忍不住抬头,“别看了,我又不喜欢文韬。”

蒲熠星当场炸毛,飞快过去试图捂住他的嘴,回头确认郭文韬在不远处和王鸥谈话没有听见才松了一口气。

“可以啊周峻纬,你怎么看出来的?心理学这么牛掰吗?”

“这还需要心理学?你那一副生怕别人和你抢人的样子谁看不出来?”

“你不许告诉韬韬。”

周峻纬一挑眉,“你俩没在一起啊?文韬分明就喜欢你。”

蒲熠星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又有点欣喜地瞟了一眼郭文韬,抓了抓头发,说:“这个今天暂时还不重要,有更重要的事。撒老师让我们过去开会,你先在这坐一会。”

他们走了之后不久,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沙发上的周峻纬有一丝讶异,随即就是感觉这个人真好看,随意地坐着都像是在拍海报。

周峻纬抬头就看见一张白皙清秀的脸,未语先笑,十分亲切可爱。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白衬衫虽然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能坐在屋里玩手机,应该是内部人员。

他被自己最敬爱的撒老师选中去执行卧底任务,虽然知道极度危险与致郁,但是还是义无反顾。说是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时就显得有几分烦躁和忧心忡忡。

周峻纬一直在观察这个人,末了开口疏导他几句,齐思钧虽然意外 但发现面前的人有耐心而且目光精准,慢慢又像之前一样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笑。

撒贝宁,王鸥和郭蒲二人出来时面色凝重,他们把白衬衫叫过去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最后一人给了他一个拥抱,那个白衬衫最后的背影在周峻纬眼中晃了又晃,晃进了心里。

此后他再也没见过白衬衫,一晃也就过了三年。

有时候周峻纬会突然想起他,怎么会有人如此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不能将他的脊背压弯一分一毫。

或许是专业使然,他总是不自觉去观察身边每一个人。

郭文韬其人看上去是高岭之花,私下里软的很,当然他们几个人时常在一起,也发现了他有时候挺野的。他平时一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泰然自若,其实细微的小情绪都体现在不自觉的小动作里——在蒲熠星面前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尤其明显。

他性格里大概有些略微的偏执,总是想做到最好,也许是组长的缘故和本身的习惯,做事情喜欢推演出之后的每一步甚至结局,然而计划赶不上事情的变化,反倒自己很累。永远揽下所有的纰漏,一点错误也能让自己难受好几天,什么事憋在自己心里不肯说,自己扛,甚至能让蒲熠星这样的瓜皮大声喊出“郭文韬你这个人从来不信我”这种话——对此周公子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找到的男朋友。

至于蒲熠星,一样看上去是高岭之花,只不过带了几分看开一切的风度和慵懒。在没事的时候他更喜欢放空,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真正遇到大事反而若无其事,还能说说笑笑——大概也曾在世俗的针锋中小心翼翼地观察,摸爬滚打一身伤后磨平了棱角,练就了不伤人的圆滑和一针见血的凌厉。

比之郭文韬,他显然更主动一些,整天“韬韬”长“韬韬”短,终于把人追到了手,每天在办公室秀恩爱。

周峻纬自觉看的人多了,自己也足够冷静,但见了面后,他发现他看不懂齐思钧。


03.

他跟着齐思钧将病床推入实验室,看着两个毒人将床上清醒的人死死按住,针管刺入血管,缓缓注入液体。

齐思钧一如既往地冷漠——正如他平日表现出来的那样,“报告,实验体一切正常。”

周峻纬的手按上旁边的管道,冰冷的触感让他略微回神,他收紧手指,手背上青筋暴起,感觉自己的神经冰凉刺痛,正在他大脑里叫嚣着。

这里的确是人间炼狱,哀嚎遍野,大批大批的活人被当做实验体,挣扎着死去,他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几乎快要止不住。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指,奇迹般地止住了他的颤抖,齐思钧单手把一支针管扎进另一个实验体的脖颈,周峻纬看着他平稳的手,低声问道:“你不难受吗?”

“你之前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适应了就好了。”他仿佛没听见那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话,走过场似的把安慰说给另外两个毒人听,轻描淡写地将这副血淋淋的地狱画揭过去,换了一副粉饰太平的人间。

“十号,你还不适应照看实验体,去检查药剂吧。”感受到身侧人的沉默,他放开手,“五号,六号,跟我走,去看下一个。”

齐思钧走到门口,一扬手把记录本扔给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对视的那一眼,周峻纬看清了那双眼睛中带着的,永远也化不开的悲哀。

他努力把精力集中在药剂上,麻木地工作着直到有人来接他的班,他走出这片纯白的世界,及至过道拐角被伸出的一双手猛的一拉,躲进了帘子后的一方小天地。

“监控死角。”齐思钧拿下面罩,为了怕被人发现,他压低声音贴着周峻纬的耳朵说话,“我没想到文韬会让你来。”

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确定了他是同伴的周峻纬将额头抵在他肩膀,“我也没想到三年前见到你,是要来这里。”

“这里是灿烂阳光下,一株带毒的大树,是见不得光的罪恶,根系庞大,毒素深入地底。”他声音越来越低,“在无法将它连根拔起的时候,我们必须忍。”

周峻纬突然默不作声地抱住他,用力地仿佛要把他勒进血肉里,“我知道……我明白……”

“峻纬,我们别无办法……”他手臂抬起回抱他。在这一方隐秘的见不得人的狭小空间,他们拼命相拥。

等两人平复下来,又带上了面罩,隔绝了一切可能泄露的情绪,也隔绝了人间与地狱。

他们在罪恶中挣扎着悲哀地清醒。

周峻纬走在他身后半步,盯着他的背影。

他看不懂。

他有桀骜风骨,本该在阳光下活得不卑不亢,可是他却选择了融进暗夜,在阳光的背处,罪恶的边缘游走徘徊。

他不知道齐思钧是如何独自忍下三年,又是经历了多少血的磨炼才能敛住所有的悲痛、疯狂与绝望,甚至还能笑着把光鲜亮丽展现给他。

齐思钧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当他的太阳。



04.

“这个实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又一次例会,boss说到:“需要更多的实验体来进行实验,甚至活体解剖。”

周峻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看着多少人临死时的痛苦和对不准焦距的双眼,在最初的崩溃后把痛苦埋在心里,不显露一分一毫,然而今天听见要活体解剖,他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一丝愤忿与痛恨。

这一丝情绪敏锐地被boss察觉到,“十号!你什么表情?”

“报告……没有。”

他差点脱口而出的顶撞被他咽了回去,还是选择了忍耐。狭小昏暗的走道里,齐思钧的手指悄悄寻了过来,安抚他紧握的拳头,让他慢慢放松展开手指,余光温柔地睨了他一眼,精准地抚过他手心的伤口,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低下头完美地掩藏起刚刚的举动。

boss转身回到队伍最前面,周峻纬长舒一口气,就感觉到齐思钧的手刚退开又黏了上来,手背轻巧地贴近他的手指,最后用小指尖勾住他的。

这人真的很温柔,更像小狐狸了。

他感觉刚刚那些仿佛能将他淹没透顶的情绪都在爱人的小动作下烟消云散,散会后跟在齐思钧后面,趁着转弯在监控死角的一秒凑上前去亲了一下齐思钧的脸颊,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了。

齐思钧耳尖微红,无奈地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只希望他放在心上的人能赶紧逃出这里,回归正常的生活。

至于他自己……他眼中滑过近乎激烈的阴影,仿佛掩埋了多少年的痛苦与血腥终于忍不住从封印中探头而出。

自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想过要出去了。

齐思钧想起他和周峻纬在一起那天,在那个昏暗的小房间里,他先吻上了周峻纬,随即被反客为主地按在墙上。

周峻纬的吻霸道,带着侵略性,一寸寸仿佛要侵入他心里,他承受不住微微推拒,他才离开一点缝隙,撑在墙面偏头看他。

齐思钧也偏过头去,低低轻喘一声,就感受到面前这个人埋首到他颈间,轻咬他的锁骨。

“周峻纬!”他有些羞愤,小声在他耳边喊着,“你属狗的吗?”

“老齐。”周峻纬有样学样,盯着他的眼睛,带着笑问道:“你属狐狸的吗?”

“你发什么疯?”

“第一天见你,就把我的心骗走了。”周公子一本正经地说完情话,又缠绵地吻了上去。

那晚到最后,齐思钧被亲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到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周峻纬问道:“老齐,你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

半晌,齐思钧闷闷地回到:“试试就试试……不过,只能先试半年。”

“为什么?”

他拥着被子坐起来,认真地说到:“你等着吧,我们收集到的证据都传给文韬了,最多半年,你一定能出去。”

“我?”周峻纬捕捉到他这个字眼,来自心理学家以及对爱人的敏感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们。”齐思钧眉眼弯弯,很高兴的样子,“我的错,口误口误。”

“等半年试用期过了,出去以后我再告诉你要不要继续下去。”他托着脸颊看周峻纬,“所以你要一直坚持下去,等到那一天,现在赶紧去睡觉。”

他不等周峻纬说话就把他推向他的床,然后爬上自己的床转身对着墙,好像困的很的不说话了。

我已经深陷地狱了,峻纬。我希望你能重回人间,带着我的那一份,等待到黑暗过后的黎明。


05.

“十号!你怎么回事!”

boss点名让周峻纬去做解剖,他看着充满痛苦的眼睛,听着病床上人的哀嚎,抓起一支药剂注射下去解决了病人的生命。

“这个实验体是我们等了好久的特殊体质!你把他杀了,让我们拿什么去做实验?”

“收起你那毫无用处的同情心吧,待了一年还没有适应?还想让自己的手干干净净?难道你想当实验体吗?”

齐思钧看着不对,立刻上前一步,“报告,十号是我带的,一切我负责!”随即转头和他说到:“十号,赶紧认错。”

他心里一遍遍念着齐思钧告诉他的一句句话,被迫冷静地认了错。

“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你们自己回房间反省两天,不许出门!”

等到回了房间确定门已经锁好,周峻纬用力抱住自家爱人,声音颤抖着,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齐思钧。”

“我在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向风轻云淡的齐思钧也在颤抖,终于撕破了层层伪装,在最亲密的人面前露出了软弱的一面。

他近乎撕咬地吻上齐思钧的唇,掠夺着他唇齿间的空气,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他的手伸进西装衬衫,冰冷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腰,随即感受到他猛的一颤,才失态的放开他,坐在床边做着深呼吸。

此时已经是午夜之后,他们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沉默着,良久,齐思钧忽然凑上去轻柔地吻周峻纬,手指解开他衬衫的扣子,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老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峻纬。”

他听到爱人的轻笑,仿佛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是鲜活生动的。他的小狐狸贴在他的唇上,手指顺着他的脊背一寸寸向下,低声说到:

“峻纬,我想要你。”

一切都水到渠成,他压抑了快四年的情绪随着周峻纬的冲撞喷涌而出。

“峻纬……”

“我一直都在……”

“你……你也是我的光……”

他想说一句我爱你,可是他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有没有资格谈爱。

于是在犹豫中,他等到了周峻纬开口。

“老齐,我爱你。”

天光微亮的,那一夜到了最后,他们疯狂的想要拥有对方,拼命地仿佛抓住了溺水之人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两支花苞从没有尽头的黑暗中破土而出,蜿蜒而上,大片荆棘刺破黑色的根茎,它们交缠在一起,交织在一起,交融在一起,倏尔在鲜血淋漓中,盛开出血色的花。

他们一个是暗夜,一个是白昼,于短暂的晨昏交际时交织,奔赴向各自的终局。



06.

撤退的命令来的猝不及防,周峻纬看着那张纸上熟悉的郭文韬的语气,皱着眉问道:“老齐,只让我一个人撤退?你怎么办?”

“证据拿到的差不多了,你先撤退,等我拿到最后一个关键性的证据就出去。”

“不行,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

“峻纬,你听我说。”齐思钧耐心地和他解释,“除了我就是你熟悉地形了,你出去把文韬他们带进来,里应外合一起把还活着的实验体救出去。”

周峻纬思考片刻,“这个理由很合理,但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我走了你怎么解释?”

“我会装作不知情,我也在这里待了四年了,有一定信任度。”

他凑上去对着爱人笑笑,换来一个不带情欲的轻吻,“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带你出去。”

出逃的过程意外的顺利,周峻纬站在小出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布置好了?这个出口被发现了你怎么出去?”

“如果你们进来救我,我当然是跟着你们。”

齐思钧避重就轻地回答,然后冲着他笑的眉眼弯弯,“快走吧,别耽搁了。”

他给了他一个拥抱,转身离开了。

郭文韬和蒲熠星的车就停在基地不远处,他上了车还有些恍惚,已经一年没有出过这个基地,每天面对的只有三种人:“上等人”——boss和毒人、“下等人”——实验体、“他的信仰”——齐思钧。

他躺在后座闭上眼睛,感受着山路的颠簸和郭蒲二人的轻语,最后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终极行动?”

郭文韬和蒲熠星对视一眼,“半个月后,我先送你去鸥姐那心理治疗?”

周峻纬疲惫地闭上双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受了半个月的治疗后,周峻纬看起来已经与一年前无异了,也许是齐思钧的疏导和陪伴,他本身也没有受到太大冲击。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那根弦永远紧绷着,一日不见到齐思钧,就一日不会放松,每每午夜梦回,只有一双双带着祈求的痛苦的眼睛和齐思钧那双带着哀伤的笑意的双眸。

于是当郭文韬开口说出这句话时,弦断了,意料之中。

“小齐可能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

蒲熠星揽着郭文韬的肩膀,郭文韬拉住了蒲熠星另一只手,互相支撑着,“小齐传消息说……目前基地没有活实验体了,下一批后天会到来,他明天会把基地‘处理’掉,让我们不要管他了。”

蒲熠星补充道:“我们怀疑……小齐可能出了什么事,等不到我们去接应他就要动手了……或者是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我们去接他。”

“如果你们进来救我……”

他满脑子都是齐思钧那句状似无心之语。

他早该听出来的,只是如果。

“他为什么不想出来?”周峻纬眼眶通红,抓住他们俩的胳膊,“文韬,阿蒲,是不是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事?”


07.

齐思钧在卧底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撒贝宁一次次地告诉他里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又一次次感叹道:“小齐,你这样的性子,我怕你承受不住。”

他带着一身少年意气,没有立下什么豪言壮语,只是说到:“撒老师,我会适应的。”

撒贝宁给他的特训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东西,他坐在椅子上固定住双手,眼前是一幕幕残忍虐杀的视频。从最开始的吐到快要休克,到中间将嘴唇咬出血,指甲折断在扶手上,再到最后的看似麻木不仁,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从训练室出去的时候,他靠在门板上滑下去,看着一点点落下去的太阳,眼泪流了满脸,却一声也没吭。

“我真怕你出什么事,这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就算你侥幸没有成为实验品,侥幸没有暴露,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也会把你逼疯的。”

齐思钧看着是哭了,声音还是平静的:“这世上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如果所有人都无法忍受,这个痼疾就永远也除不去。”

他反手抹去满眼的泪水,喃喃说到:“黑夜要来临了。”

他站起来,说“撒老师,是明天出发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漫长的黑夜后,总能等到黎明,他这个人不信命,但是他信自己,他相信自己能等到属于无数人的黎明。

日子比他想象的还难熬,他看着那些哀嚎着的人们,一度快要忍不下去,他注射药液的手不住颤抖,面罩下的唇被咬的千疮百孔。

他潜入的时候基地的人并不多,不存在谁带谁,都是由boss统一领导,他研制某一种药的过程中,因为实验体不够拿了毒人试药。

最初的一号到八号,都因为试药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到他的时候,他感觉他的任务可能要失败了,他将和那些人一样,葬身在冰冷的实验台上。

也许是这次的解药是成功的,也可能是来之前注射的七八种抗体中有一种误打误撞地起了作用,当冰冷的药液进入他的血管,他没有丝毫反应。

boss因为怕这种药的药性与其他药性相冲,再也没有拿他试过别的药。他幸运地活了下来,得到了进一步接触机密的机会。

更进一步,意味着承受的会更惨烈,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这一切,可是他还是近乎失控。

一个有感情的毒人是不会被重用的。

齐思钧躲在屋子里,发现自己的手拿起针管的那一刻就会开始颤抖。于是他一次次地将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直到手指恢复平稳,他盯着大片大片的淤青,心里没有什么疼痛,反而略微出现了解脱感。

本质来说,他和那些毒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个好身份而已——一样的沾满鲜血。

请求支援的时候,他也没想到会遇到那个三年前他遇过一面,悄悄放在心上的男孩。他以为会是郭文韬或者蒲熠星,也想过会不会找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王鸥与郭文韬争辩地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拿着对讲机对着那边轻声说到:“撒老师在吗?”

王鸥一直凝重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用了温柔的语气说到:“怎么了小齐?”

“不管是谁……别给他做当时我做的特训了。”从对讲机那头传来有些失真的声音,他们一天都能想象到齐思钧带着笑的表情,“那个太难受了,我相信我能保护好他。”

然后他的太阳闯进了他永无止境的夜。

从此以后,他不再毫无信仰——他把周峻纬当做他的信仰,支撑他的动力,他的衷心所向。


08.

周峻纬逃出去的消息让boss大发雷霆,尽管齐思钧成功地洗清了自己,但是作为和他朝夕相处的人,boss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他被皮带绑在座椅上,注射了一种药物,然而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低下头。

“以后每半个月找我拿一次解药,别想耍花招。”

他被留在白茫茫的实验室中,看着小窗口外面天色暗下来,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该怎么把最终证据传出去,该怎么把无关人员尽量救出去,该怎么毁掉这个基地,该怎么和文韬他们交代,又该怎么和周峻纬道别。

等他想好所有的一切,太阳已经要升起来了。

齐思钧看着被绑住的病态的苍白手腕上的一点凸起,靠在椅背上仰起头,迎着朝阳张扬放肆地露出一个笑,比光还耀眼几分。

他给郭文韬传消息之前想过周峻纬会不会非要来救自己,又觉得郭文韬和蒲熠星应该能把他拦住,还是传了消息。

可是他低估了这群人对他的在意程度,也低估了boss的进“货”速度。

当他第二天晚上推着实验体进入病房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把这批人救出去的时候,眼尖地看见床底下露出的衣服一角。他瞳孔一缩,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大胆,一直担惊受怕地直到另两个毒人走出门,他才略松一口气,在关门前状似无意地给他们扔下了门禁卡。

这个基地说是保密很严,混进来几个人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说是保密不严,不待上几年根本接触不到证据。

几个人从床底下爬出来,拿了齐思钧给的那张门禁卡,躲进了太平间商议计划。

他们一来就知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只需要救齐思钧,现在多了一群无辜的人也不能不管,几番商议之下,仓促地赶出一个计划。

跟着周峻纬来到一个更衣间,他们换上毒人的备用衣服带上面罩,就听见集合的铃声拉响,齐思钧站在最前面看着一群人假扮成毒人跑过去站队,一时间气的牙痒痒。

从一号到六号都换了人——郭文韬蒲熠星,他潜入之前见过几次的刚上大学的唐九洲邵明明,算是个小高层的技术指导火树,还有前不久刚跑出去的周峻纬。

“前不久刚跑出去一个十号,我怀疑队伍里有叛徒!”boss审视的目光扫过一片人,齐思钧感觉不妙,怕是下一步就要查门禁卡了,他一看便知道同伴们是趁着那几个毒人出基地休息才混进来,多半是周峻纬带他们换的备用衣服,哪里来的门禁卡。

“所以,现在我们查一下……”

“报告。”齐思钧缓缓举起手,感受着背后六道炽热的目光,缓缓摘下兜帽,声音平静冰冷,就像是真正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我的门禁卡丢失了。”身后六人的性命系于他一人,他挺直腰背,气质锐利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他又在自我牺牲了,周峻纬咬牙切齿地想到,于是在boss下令惩罚齐思钧之前,他向前走了一步,亮出了齐思钧扔给他们的门禁卡。

周峻纬一把摘掉面罩扔在地上,抬起头直视着boss,一字一句地说到:“他的门禁卡是我偷的。”

齐思钧猛的回头看他,眼里是急切,他像没看到一样径直走向boss,经过齐思钧的时候还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boss来不及想他为什么会主动承认,只是恨恨说:“十号?好,很好,七号八号,把他带到实验室去,准备注射药物!”

齐思钧没有动,他攥拳攥到指甲陷进肉里,滴下一滴滴鲜血,boss和他们走后,他立刻转身对着五人说到:“人都被关在三楼尽头,你们去救人,我相信你们有办法开门,我去救峻纬,二楼楼梯左侧倒数第二个房间里的灭火器框架可以拆下来,是一个可以顺着管道下去的窗口,你们救了人先进屋子,看情况等我们汇合或者先走。”

然后他往楼下跑去,推门进了实验室,七号刚刚将针头从周峻纬的手臂上抽出来。boss回头看他,他走过去问道:“长官,下一步需要干什么?”

“你把他带到监视区,观察他的情况。”

他把病床上的铁链解开,感受到周峻纬没有丝毫力气地靠在他身上,面罩下那层一向无暇的面具也被撕开,露出慌张的面容。

“峻纬?你还好吗?”

他轻轻碰了他的手心示意他还能撑住,齐思钧把他扶到床上坐着就开始翻找药物,给周峻纬注射的时候手抖个不停,声音几乎带着一丝哭腔,“你站出来干什么啊?”

“有你在,我相信你能救我出来,这不是把我救出来了?换了你进去,我可救不出来你。”

“你还说笑,峻纬,这个解药依我的判断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真的,咱们赶紧出去,再找人给你治。”

齐思钧扶着周峻纬二楼走,越走越感觉自己不对劲,大概是半个月前的那种药物发作了,几乎是踉踉跄跄,两人撞进了那扇门。

门里的蒲熠星吓了一跳,接住他们俩把门锁上,随即问道:“小齐你怎么了?”

郭文韬和火树已经顺着管道滑了下去,在楼下接应着一个个病患,邵明明和唐九洲听见蒲熠星这一句连忙跑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齐思钧蜷在周峻纬怀里,止不住地颤抖,周峻纬把他抱住,一句句地安抚着。

“没……没事,可能是药……发作了。”

“老齐你什么时候被注射了药?”

“峻纬。”他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有些上扬,“峻纬。”

“我在呢,老齐。”

“你带我出去吧,我不想待在这了。”

“好,我马上带你出去。”

“你看,天快亮了。”他指向窗外那一丝天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站起了身,“你们快下去。”

蒲熠星催着唐九洲邵明明下去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他们三个人了。

“你们两个有力气滑下去吗?”

周峻纬说:“我倒是还好,老齐可能需要帮忙,我带老齐下去吧。”

蒲熠星眼睛里滑过一丝不确定,看到齐思钧坚定的神色后,他说道:“你自己都不太行,你先下去吧,我带小齐下去。”

周峻纬被蒲熠星推到窗口,却听齐思钧说到:“破晓了。”

他本能地感觉不对,然而被蒲熠星一把推下去,狼狈地滑下去被等在下面的郭文韬一把接住,他抬头就看见蒲熠星自己滑了下来,齐思钧站在窗口,对着周峻纬笑得眉眼弯弯,就像初见时一样。

“黎明到了。”

他决绝地关上了那扇窗。



09.

郭文韬和蒲熠星向周峻纬隐瞒了一点——齐思钧在救周峻纬之前还告诉他们两个,注射药物的时候boss在他手腕注射了一枚微型定位器。

只要他离开基地,boss就可以随时引爆基地外围的炸弹,因此他不能走。

“文韬,阿蒲,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得帮我把峻纬带走。”

“我……我自己有办法。”

齐思钧闭上眼睛,强忍着不适,想尽量储存体力,boss进来看着只剩下一人,气愤地走过去,他一跃而起,利落地一刀划破他的咽喉。

楼下稍远的地方,郭文韬和蒲熠星把周峻纬往车里一塞,说了一声让JY开车,两个人就往回跑,打算不管如何不能把齐思钧一个人丢在那。

周峻纬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一切,他从车上跳下来,发现兜里不知道什么被塞了一张纸条。

“只有血才能洗的掉名誉上的污点,峻纬,如果我没能出去,对不起。”

他在楼下站定,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老齐!齐思钧!”

齐思钧准备按下炸药按钮炸毁基地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了周峻纬的喊声,他的手停滞了一下,在按键上摩梭着。

他还想再听他说说话。

“我知道接下来你肯定要炸楼了,但文韬和阿蒲已经跑进楼了,你敢按炸弹试试?”

齐思钧的手指从按键上拿开,缓缓滑落在墙角,按住了心口的位置——毒药发作的他难受。

“你想要背着我们,一个人跟罪恶同归于尽吗?你以为这样就算解脱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解脱了,我们怎么办?”

“阿蒲和文韬会一辈子背负着听了你的话先走,最后没能救下你的罪恶,撒老师和鸥姐会一遍遍回想起自己把你送去送死,还有我……”

周峻纬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把我的人和心骗到手就要一走了之,你想没想过我怎么办?你骗了我多少次……老齐,你想让我这样记一辈子吗?”

齐思钧把身体蜷缩在墙角,疼痛让他整个人像被水泡过一样,不断地瑟缩着。

“小齐?开门。”门外蒲熠星和郭文韬砸门的声音不断传来,周峻纬道:“老齐……你再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再给我一个机会,我陪着你,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别……留我一个人活着。”

“黎明将至,希望总会来的。”

他这才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绝情,就像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挣扎一样,他根本做不到舍弃周峻纬,舍弃这些朋友。

他还想再听他们说话,听很多很多年。

门终于被砸开了。蒲熠星先冲上去带着齐思钧滑下去,郭文韬正要跟着下去,就看见旁边的遥控器上红光闪烁。

“炸药有定时,快走!”

周峻纬接住齐思钧,死死搂住他的时候,整座基地分崩离析。

烟雾弥散,不绝于耳的爆炸声终于停歇的时候,他听见自家爱人说“结束了”。

随即怀里的人再也没了动静。



10.

他于黑暗中浴火重生,满身疤痕,冲向他的光,他的救赎,他的信仰。



番外1:

齐思钧抢救了整整三天,期间好几次在警戒线边缘徘徊,众人的心跟蹦极一样上上下下。

还好最后还是醒来的。

他醒来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今夕何夕,反射性地就要起身,被横插过来的一只手按了回去。

“齐思钧你还敢乱动!”

他转头看见那个人略有疲惫的面容,突然就笑弯了眉眼,感觉好像一直岁月静好,已经过了无数年。

“峻纬我错了。”小狐狸笑的纯洁无害,周峻纬刚坐在病床边就往他身上靠,搂住他的腰,眨着眼睛撒娇到:“我保证听你的,绝对不再乱来了。”

“你还想乱来?”周峻纬看着他一身伤,“老齐,你想想我,你告诉阿蒲和文韬,偏偏不告诉我,自己留在那打算和他们一起死,换了我你难道不害怕吗?”

“我错了。”齐思钧认错认得毫无压力,周峻纬拿他没办法,抱住他说到:“你以后不许瞒着我什么事,不许什么都自己扛着。”

“好。”

“我们一起做心理治疗,谁也不许放弃。”

“好,我以后一直陪着你。”


番外2:

爆炸发生的时候蒲熠星简直要吓死了,郭文韬刚刚从楼上下来,离爆炸的大楼最近,他没多想直接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替他挨了那一下冲击。

最后的结果就是郭文韬受了点轻伤,蒲熠星伤了后背。郭文韬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不许他下病床,勒令他好好养伤。

“韬韬我想喝水。”

“韬韬我想吃个苹果。”

“韬韬我觉得我伤的不是很重。”

“韬韬……”

郭文韬无奈的过去,红着耳朵亲了他一下,“医生说能出院才可以,你说没用。”

蒲熠星立马被郭文韬制服了,他乖乖地坐在那里目送着郭文韬出门,百无聊赖地等来了邵明明和唐九洲。

“哥你好了吗?”

“韬韬不让我下床,感受到wuli韬韬深深的爱。”蒲熠星趴在床上艰难地抬头,“好无聊啊。”

“蒲熠星你也有今天。”邵明明无情地嘲笑到,就听蒲熠星用那熟悉的川普喊着,“韬韬!邵明明这个瓜皮欺负我!”

“明明,阿蒲他受伤了,你担待他一点。”

郭文韬步履匆匆地走到床边,“蒲熠星你也是,你……”

“韬韬……”

蒲熠星一撒娇,郭文韬立刻败下阵来,话音硬生生一转,“你……你被欺负了就找我,我帮你训他们。”

无辜被殃及的邵明明和唐九洲无话可说。



埋了一些梗:

1.双卧底设定,看蜜桃的时候就在想要是纬爹在就好了

2.鸥姐和周弟~

3.峻纬问名字,小齐说他是毒九——这个来自明明问他是不是齐思钧,小齐说我只是毒人九号,这个当时我立马脑补八百万字

4.撒撒子是小齐的老师

5.帘子后面的小天地——蜜桃里小齐躲起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发展到偷qing了

6.注射药品的时候发抖之类的,看蜜桃刚开始小齐注射的时候脑补到的

7.逃走的毒人十号——小齐被关禁闭室里的毒人十号,脑补是逃走的小周假死脱身

8.扔门禁卡——把明明千里送人头改成峻纬英雄救美了(果然爸爸和孩子还是有区别的)

9.炸学(基)校(地),圆梦了

10.带着送试验品的车逃出去——蜜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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